心情不好的时候,照例是坐在那张旧藤椅上。藤椅已经很老,一坐上去便吱呀作响,仿佛也在诉说着什么。窗外有一棵不知名的树,叶子时常掉下来,一片两片,不多也不少,恰巧能让人数得清楚。屋里的钟走得极慢,秒针挪动...
秋分那日,天色微阴,似乎比往年更早地显出一种苍老的意味来。窗外的梧桐叶子忽而转黄,并不曾征求谁的意见,只悄悄地在枝头变了颜色。楼下卖桂花糕的老刘,照例在午后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小车来了。我问他生意如何,...
前些时整理旧物,翻出一本十年前的日记。纸页泛黄,字迹歪斜,竟有些认不得了。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些琐事:某日与朋友口角,某次考试失利,某某说了我坏话……每一桩都郑重其事地记下,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。我合上...
青春这东西,即便在它尚存的时候,也早已不是自己的了。我记得前日走过中学校门,铁栅栏还是二十年前的铁栅栏,只是锈迹添了些许。几个少年鱼贯而出,校服袖子捋到肘弯,露出黝黑的手臂,互相推搡着,嘴里嚷着我听不...
二十二岁的我,站在人生的门口。门口有风,风吹着头发,头发就飘起来,遮住眼睛;门口也有雨,雨滴不大,却密密麻麻地打在脸上,生疼。大学毕业证是一张薄纸。我把它卷成筒状攥在手里,乘地铁穿越半座城市去面试。车...
老张在超市里撞见邻居小王,两人四目相对,竟都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,假装有要紧事。擦肩而过时,老张听见小王的手机分明没有铃声响起。这年头,真情像是隔了层毛玻璃,看得到,摸不着。街坊住了五六年,谁家有几口人...
车站的灯光总是不甚明亮,大约是省电的缘故。灯下人影幢幢,每张脸都浮着一层青白,活似被水泡过的馒头。她站在第七根柱子旁,数着地上的瓷砖。三……数到第七块时,鞋尖便在上面轻轻一蹭。这习惯我早已知晓,却从不...
我的童年是在一条灰扑扑的弄堂里度过的。弄堂狭窄,两侧的砖墙终年泛着潮湿的咸腥气,墙角处常常堆着不知何年何月遗落的煤球渣滓,黑黢黢的散在那里,竟也成了我们这群孩子的"宝藏"。那时的玩物,不过是些石子、竹...
老樟树投下的影子挪了三寸,我又在门前石阶上坐了一整天。邮差的车铃叮当响过十二回,没有一封是你写的。巷口杂货铺的玻璃罐里,薄荷糖还剩七颗。你总爱揣两粒在兜里,剥糖纸的声音像落雪。上次你留下的烟盒还在五斗...
老屋门上的那把铁锁,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了。钥匙早不知去向,或许是被岁月叼走了罢。锁孔里积满了灰尘,蜘蛛殷勤地织了网,仿佛要替主人守住这最后的防线。我路过时总是多看它两眼。锁身泛着褐红的锈迹,像是凝固的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