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明时,楼下便有了响动。那是老张的油条摊子开张了。老张五十出头,青白脸色,皱纹间时常夹些油渍;一头乱蓬蓬的花白头发。他总穿着那件灰蓝色的工作服,上面沾满了面粉和油斑。摊子极简单:一个铁皮炉子,一口...
街角那家修笔铺子关张了。铺子极小,门脸不过三尺宽,夹在理发店和水果摊中间,显得极不相称。招牌早已褪色,"老周修笔"四个字只隐约可辨。如今连这模糊的招牌也拆了去,空留一块长方形的印子,比周围墙面略白些。...
清晨的菜市场总是醒得比别处早些。王婶蹲在自家摊位前,把沾着泥的胡萝卜码成整齐的小山。她不用电子秤,用的是老式秤砣,锈迹斑斑的秤杆上刻着经年累月磨出来的指痕。"三块五毛二。"王婶拎着秤杆,尾音还悬在空中...
菜市场里弥漫着鱼腥气与菜叶的清香混合的气息。老李头蹲在他的菜摊后头,用一张旧报纸慢条斯理地扇着风。六月的阳光穿过塑料棚顶的破洞,在他青白的面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"老李,这韭菜怎么卖?"穿碎花裙的中年妇...
老张搬来这栋楼已有五年了。他住在四楼,我住三楼,上下楼时常碰面,却从未交谈过。这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楼里,家家户户都保持着这种默契的疏离。每天清晨六点十分,老张的脚步声会准时从头顶传来。皮鞋跟敲击水泥...
老张站在十字路口,红灯亮着。周围十几个人齐刷刷地停下脚步,像被施了定身法。远处一辆货车喘着粗气开来,离路口还有百来米远。不知是谁先动的,或许是个穿黄衣服的年轻人。他左右张望一下,突然小跑着穿过了马路。...
小城的黄昏总是来得早。刚过四点,阳光便已疲软,斜斜地戳在水泥墙上,将人影拉得老长。老张蹲在巷口的石墩上,指间夹着半截烟。烟灰积了很长,终于不堪重负地跌落,碎在地上。他时常这样,一蹲就是几个钟头,看街上...
老张摸黑从抽屉里找出半截蜡烛,火柴划到第三根才点燃。烛光摇晃着,在墙上投下巨大的影子。冰箱里的食物开始变软。老张把剩菜端出来,就着烛光慢慢吃完。楼下的孩子们在黑暗中嬉闹,笑声穿过铁栅栏飘上来。他想起儿...
老张的修车铺开在街角已经三十七年了。红色油漆的招牌早已褪色,铁皮屋檐下挂着几盏昏黄的灯泡,每当夜幕降临,就孤零零地亮起来。这些年,街对面的高楼一幢幢拔地而起。先是玻璃幕墙的写字楼,后来是贴着大理石瓷砖...
办公室的日光灯惨白地亮着,照得人脸色发青。小王坐在格子间里,手指悬在键盘上,迟迟没有落下。电脑屏幕右下角的通讯软件图标不停闪烁,那是部门群里的消息。他点开一看,原来是组长在征集对新项目排期的意见。"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