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网三日
前日,宽带突然断了。起初以为是寻常故障,便只向运营商报修,照例掏出手机刷些短视频消遣。不料左等右等,直至天黑也不见网络恢复,这才发觉手机流量竟也枯竭了——原来月初忘了充值。
头一个钟头,手指总不自觉地往屏幕方向探,摸到冰冷的机身又讪讪缩回。书架上积灰的《水浒传》抽到手里,铅字却在眼前游来游去。厨房水龙头滴答声忽然变得很响,对面楼宇的灯光在窗帘上投出菱形的光斑。
次日清晨,生物钟照常将我唤醒。摸不到手机查看时间,只得推开窗户估量日影。卖豆浆的三轮车摇着铜铃经过,车头绑着的半导体收音机正播早间新闻,声音忽大忽小地流进耳朵。我翻出许久不用的钢笔,吸足墨水后,竟在纸上写出一串网址。
午后去邮局缴费,营业员在玻璃窗后敲打键盘。"系统卡顿。"她头也不抬地说。我盯着她发髻上的银色簪子出神,那簪尖随着她动作微微颤动,像极了加载中的旋转图标。
第三日傍晚,网络悄然恢复。显示屏亮起的瞬间,几十条消息蜂拥而至。我望着那些闪烁的红点,忽然想起阳台上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——它已经三天没听见我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