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有一天,我不再联系你了
早晨翻冰箱时,发现那瓶你去年落在我家的辣酱,已经过了保质期。我盯着瓶身上凝结的水珠看了很久,最后连同装它的塑料袋一起扔进了垃圾桶。塑料袋窸窣的声响里,突然想起我们之间最后一通电话,也是这般干脆利落的结束音。
巷口洗衣店的老板娘上周问起你,我说你搬去城南了。她擦着柜台嘟囔:"那孩子总说要把羽绒服送来干洗的。"我笑了笑没接话。其实你朋友圈定位早就换了省份,只是我们都没再提那件被咖啡渍染黄的袖子。
书柜第三层还摊着那本没还你的旅行指南,内页贴着便利贴的那一章,是你说要带我看的萤火虫洞。去年新西兰地震新闻出来那天,我下意识点开了对话框,发现上次的聊天记录停在转账验证码。最终只给共同好友的朋友圈点了个赞,像完成某种隐秘的交接仪式。
阳台上你送的绿萝倒是活得很好,新抽的藤蔓攀着晾衣绳生长。有次修剪时不小心割破手指,血珠渗进土壤的瞬间,突然明白有些失联就像植物的自然枯萎——不需要宣告,那些共享过的阳光雨露,会悄悄转化成另一种形式的养分。
超市里听到有人喊你名字还是会回头,虽然明知不是你。这种条件反射大概也会像那瓶辣酱一样,在某次清理时被随手丢掉。我们终究会习惯,通讯录里某个名字永远不再亮起红点,像适应早晨不再拉开的窗帘,适应茶包泡到第三遍才有的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