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红尘很安静
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,在水泥地上映出一块方形的光斑。光斑的边缘不很整齐,有些模糊,像是被水洇湿了的纸。
我坐在桌前,桌上放着一杯茶。茶叶已经沉底,水色淡黄。这茶泡了三开,味道早已寡淡,但我仍一口一口地啜着。隔壁人家的孩子在哭,声音穿过墙壁,显得钝而闷。这哭声每天准时响起,像报时的钟。
楼道里偶尔有脚步声。皮鞋跟敲击水泥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,又由近及远。我数着,一层,两层,在第三层停住。然后是钥匙转动的声音,门轴吱呀一响。人进了屋,一切又归于沉寂。
菜市场在两条街外。清晨时分,摊贩们支起铁架,摆上货物。白菜根上还沾着泥,鱼在盆里翕动着鳃。主妇们挑拣着,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。但到了午后,人声渐歇,只剩下几个老头守着剩下的菜,坐在塑料凳上打盹。他们的影子被西斜的太阳拉得很长。
傍晚时分,我下楼倒垃圾。垃圾桶边蹲着一只花斑猫,见我来了也不躲闪,只是抬眼看了看,又低头去嗅垃圾袋。它的胡须微微颤动,像是在品味什么珍馐。
夜更深时,远处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。那声音穿过夜空,显得格外清越。我想象着铁轨延伸的方向,车轮与钢轨撞击的节奏。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。我只是坐在灯下,听着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往前走。
茶已经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