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生活在鼓励之中
教室后墙的"进步之星"栏里新贴了张照片。我盯着那张方形相片发呆——我的头发被风吹得翘起一撮,校服领子也没翻好,但照片下方烫金的"最佳进步奖"五个字亮得刺眼。
母亲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奖状塑料膜,在客厅里转了三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位置。最后她踩上凳子,把奖状钉在了挂钟旁边。这个倔强的女人,当年拎着擀面杖逼我背单词,现在却对着张薄纸笑得像捡了金子。
数学试卷上的红色批注总比分数更先跳进眼睛。"解题思路新颖!"林老师在末尾画的小太阳洇开了墨迹。这团晕染的红色让我想起上周三,她在办公室用保温杯焐热我的手指,"冻僵的手可写不出好答案"。
巷口修车的张伯是隐藏的哲学家。他总在给我自行车链条上油时说:"丫头,生活就像这齿轮,咬合的时候总会咔哒响。"昨天他塞给我一包松子,"听说补脑,你下次考试用得上。"松子油蹭在作业本上,晕开一小块透明的光斑。
操场西北角有棵歪脖子槐树,我常靠着它背历史年表。树皮上深浅不一的划痕里,藏着无数个"加油"和"坚持"。最新的一道是用小刀刻的"你可以",笔划里还粘着新鲜的树胶,在夕阳下像琥珀似的发亮。
书包夹层里藏着半块融化又凝固的巧克力。那是同桌在我月考失利时拍的桌子:"下次一定能行!"她当时扔过来的糖砸中我的额头,现在想来竟比百分更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