请你,接受我的爱
厨房的灯亮着,你在案板前切土豆。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很轻,像怕吵醒什么似的。我靠在门框上看你,你后颈有一绺头发翘了起来,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"要不要帮忙?"我问。
你头也不抬:"不用,快好了。"
土豆丝泡进清水里,泛起一层薄薄的淀粉。你忽然说:"冰箱里有昨天剩的排骨,热一热?"
这就是我们最近的相处模式——像两尾被冻在同一个冰块里的鱼,靠得那么近,却连摆动尾鳍都小心翼翼。上周你感冒,半夜咳醒三次。我在黑暗中数着你压抑的咳嗽声,数到第七下时终于起身去倒水。端着杯子站在房门口,发现你已经自己开了小台灯,正在剥含片的锡箔纸。
昨天整理旧书时,从你常翻的词典里掉出一张电影票根。是去年冬天那场《真爱至上》,你当时说加班不能去。票根背面有我潦草写的"下次补上",现在已经被划掉了,旁边多出个小太阳的简笔画。
排骨热好了,你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我。塑料包装撕开时发出脆响,我突然按住你的手腕:"下雪了。"
确实有雪粒粘在玻璃窗上,像谁撒了一把盐。你望着窗外,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。我伸手摘掉粘在你毛衣上的头发,这一次你没有躲开。